氪咳嗑

我见青山多妩媚

【曦澄】我执(九)

观音庙后两年;ooc;正剧;HE;原创人物有


???我在写什么辩论文orz,这章副本人物大篇幅,不喜可以跳过www副本大概两章会完结掉吧,副本功能性似乎做得太明显了,写出来后稍微有些后悔这个设计emmm

七夕不敢更这种东西,所以晚一天。我也想写小甜饼贺文来着,但是最近太忙,甜系脑洞枯竭了,只剩丧系……


前情:为救金凌命悬一线

章一章二章三章四章五章六章七章八


第九章 红色眼睛


蓝曦臣已经进入了残魂的世界。


他正拉着一个孩子。


那是幼小的谭卓凡,他脸上的伤疤还没有如今这么长,但比现在更加深刻,横在他幼小的面颊上十分突兀。小孩子亦步亦趋,询问着“父亲我们这是去哪里”之类的问话。他感觉自己行色匆匆,似乎是去赴约。


原来残魂是谭卓凡的父亲。


蓝曦臣跟着他们,看到了在走廊尽头石桌上等待着的人。“松山兄!”谭父开心地迎了上去。


“师弟!”周松山见他二人也露出笑脸。石桌上酒菜已经凉了,看来周松山在此等了很久。他神情却没有丝毫不耐,对于等待浑不在意。还蹲下身来抚摸谭卓凡的头,夸赞他又长高了。


周松山为人敦和,对人不偏不倚,气度非凡。


二人把酒言欢。周松山拿起块凉糕给一旁的谭卓凡吃,小孩子有些扭曲的脸上幻出一个开心的笑,眼神亮起来。周松山疼惜地摸了摸他的头说道“以后就是一家人,吃穿用度有不合意的,一定告诉我。”说着把谭卓凡抱在身前,细细问他还要什么吃食。


世人皆爱美。周松山对着谭卓凡发自内心的疼惜令人触动。这样温馨的场面看得蓝曦臣心中一暖,他忆起小时伴在母亲身侧,也有如此单纯甜蜜的时光。


忽而画面一变,和煦的阳光变成了刻骨的阴寒。蓝曦臣发现自己置身于阴冷的密室之中,感到自己附着的身体打了个寒噤。


密室很大,石壁上刻了字,仔细辨认竟是庐阳周氏秘法“开天眼”之术。蓝曦臣暗忖,这周松山果然待谭父不同他人,仙家私密之地,谭父竟然可以随时进来。


他听见谭父用急切地声音说:“师兄!此秘法太过凶险,别再练了!”


“温氏日渐猖獗,我周氏摇摇欲坠。族中缺乏扛鼎之人,我如果不扛起家业,难道要让周氏灭在我这一代吗!”


原来此时是在射日之征之前。


“可周家世代修习开天眼之术者,都死于走火入魔。再练下去你身体撑不住啊!我不愿见你沦落到那般境地!”谭父更加急切,将周松山手中的秘法书简劈夺过来,用力撕碎一册。


蓝曦臣正心道这谭父为什么如此冲动,就觉得下颌一痛。他被周松山钳住下颌,入目是周宗主猩红的眼眸。他的额上已经出现了红痕,一直延伸至发顶。眼神暴虐,一把将谭父掀开。


蓝曦臣觉得自己的后背被狠狠砸到石壁上,肋骨摔断的疼痛钻心而来,仍抵不住心上更加绞痛。


他看见周松山正在狂乱地整理散落一地的书简,听见谭父的声音传过耳畔:“师兄……别再练了,我绝不能见你因此而死!“谭父站不住,不管不顾往周松山那里爬,爬到他近前停下,拽着他的袖子咬牙道:”不如就从了那温氏,也好过每日战战兢兢!”


蓝曦臣闻言一怔。


周松山掐着谭父的脖子把他提起来,一瞬不瞬地盯着他。双眼风云变幻,不信、狂怒、痛苦和暴虐一并袭过来。就在蓝曦臣觉得自己要被掐死的时候,周松山忽然动了。


他把手中已经失了力的身体狠狠砸在墙壁上,一下接着一下,一次重过一次,几乎要将石壁砸穿。


在骨头尽数被砸断,疼痛中血液漫上眼睫,撑不住陷入黑暗之前,他听见一个痛心疾首的声音响起:


“天哪!我做了什么!”


他的眼前漆黑一片,但是耳边声音不绝于耳。


谭卓凡日日都来,报告些功课。今日学堂里又和人打架了,被先生加罚;今日去了市集,被骂丑八怪被丢了烂桃子,他把桃子洗洗吃掉了;周伯父对自己愈发好了,希望日日和他待在一起等等。


然后是大夫,时时查验。婢女过来替他翻身擦身,只当他无知无觉,同他絮絮叨叨说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琐事,也告知他大家是多么担心他,求他快点好起来。


周松山的声音从来没响起过,但是他总能感觉到一道愧疚的目光看着自己。

蓝曦臣对密室中的一切心有余悸,他纷乱地想,一个人竟然能够在瞬息之间就变成那副恐怖模样。


红色的双眼使他心惊不已,他看过太多这样的眼睛。他想起江浪被控制时猩红的双眼,正磨着牙齿企图将所有伤害江澄的人的脖子咬断。魏无羡在不夜天的模样也跳入脑海。他看到那双赤红眼睛的下一瞬,不夜天的天空也被染成暗红。


他觉得还应该在哪里见过这样一双眼睛的,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。


正冥思苦想间,谭父醒了。谭卓凡扑在他身上正在掉泪。周松山站在挤压过来的人群之后,关切地看着。


等到谭父温言将所有关心自己的人都劝走,周松山才走上前来在他床沿坐下。气氛也随之凝固住了


“师兄,”谭父打破了沉默:“等我身体好了,我想带卓凡回丽水。”


周松山闻言大惊,身子向他靠过来,急切地想要说什么。可他张开嘴,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。


他讷讷不语良久,终是放弃,喃喃道:“我怎会不知秘术害人,可我殚精竭虑至此,不全是为了家族。温氏已成天下大患,周氏门庭虽小,却绝不可以置身事外。我需得早做准备,等待赤峰尊诏令。”


“罢了,你在我身边到底危险,回丽水去吧。”


谭父的心冰凉一片。听到“赤峰尊”的名讳,蓝曦臣的心也跟着冰凉下来。


他怎么忘记了,大哥也曾有过赤红的双眼。只是他那时不在他的身边,并无缘得见。


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


江澄烧得迷迷糊糊,城里的大夫被金凌偷偷请过来,对着他束手无策。


江浪清醒了,就把小孩子换下来,一个人坐在外面守着。蓝曦臣对他们说了自己共情时看到的一切,又挑着重点将昨日与江澄的分析说了,江浪和金凌听罢就起身:


“我们去找泉眼。他的伤不能再拖了,必须尽快出去。”


得了蓝曦臣点头,他二人又将仙子重新包扎了一下,把仙子也带走了:


“遇事我们叫仙子来报。”


事情都交待完,他们两人一狗离开了山洞。阿先累坏了,趴在蓝曦臣怀里睡得正香。


蓝曦臣一瞬不瞬地盯着篝火,共情时看到的一切让他恍惚,如入一场大梦。


谭父带着谭卓凡回到丽水便建立了自己的门派,同样是着青衫,制式与庐阳周氏并无大不同。


丽水谭氏在当地兴起是靠着祖传的流火弹,他们炸掉了困扰丽水百姓多日的阴兵巢穴,逐渐建立起了一些声望。可惜谭氏规模太小,众仙家中暂时只有温氏、聂明玦和一些暂管百家的主事知晓。蓝曦臣素来对这些仙家纷争不感兴趣,谭氏又不曾参加过清谈会,因此对其并不了解。


温氏不多时便找上门来,带头的是温晁,来意自是借流火弹:“只要你依附我温氏,我向父亲参禀,日后好处定少不了你!”


见谭父不为所动,温晁又走过来低声附耳:“听说你是被庐阳周氏赶出来的,得我相助,假以时日,庐阳周松山定为你马首是瞻。”


温晁哪知道周宗主与谭宗主的情谊,蓝曦臣思忖。谭父听罢果然言辞回绝:“在下无意做人走狗,请回。”温晁讨了个没趣,扬言会将丽水荡平,骂骂咧咧走了。


其后,周松山一人一骑避开人群来过一次,先是在谭氏仙府四处逛了逛,提了些建议,从建府到试炼门生,具倾囊相告。又嘱咐他冬日多添衣服,虽然南方冬日不那么冷,到底潮湿,伤了筋骨冬日难免疼痛,还需仔细调理才好。谭父认真听着,温和地回应。


周松山话锋一转,又切切关怀,嘱咐他切莫拥护温氏,助纣为虐,他说:“赤峰尊已经来过庐阳,战事不日便起,你同我一道,我也好保护你。”


谭父知晓是石室中的说话让师兄如鲠在喉,他见周松山特意嘱咐他,对他不大信任,面上浮上薄怒,道:“师兄自己练些邪功夫,怎好意思对我指手画脚?”


周松山听罢只皱了皱眉,还要再劝,却听谭父道:“卓凡回来了?”


原是谭卓凡躲在门后,他们的说话已经听进去一些。


“师兄不信我,不如将卓凡留在你那用作质子。如果有一天我依附了温氏,师兄把他杀了便是。”


周松山听闻大惊,道:“卓凡是你的儿子,你怎可……”谭卓凡双眼瞪得老大,眼泪吧嗒吧嗒流出来,依偎在周松山身侧,尚还弄不清父亲为什么抛弃自己。


两人消磨了一夜,念及在庐阳可以更好地保护谭卓凡,最终周松山还是带着孩子走了。


周松山走后,蓝曦臣听见谭父一声叹息:“师兄,我把卓凡托给你,万一温氏发难,总还有卓凡陪你。”


风起了,南方到底湿冷,蓝曦臣感觉他到每根骨头都在疼痛。


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


接下来的日子愈发难熬,谭家这种百家名册都没登上的小仙家,被挤压地更加难以生存。虽然得到了庐阳的暗中相助,依旧摇摇欲坠。流火弹一事被温氏知晓,更是饱受滋扰。谭父日日如履薄冰,不敢稍有懈怠。


一天,谭父接到了一件噩耗,整个人如入冰窟。


云梦江氏被灭了门。


一把大火烧了莲花坞,什么也没剩下。


“当真什么也没剩?”谭父追问主事。蓝曦臣明知道结局,却也跟着提起了心。


“可不?老老小小,一个也没留啊。”谭父和蓝曦臣的心同时错了位。


“温氏当真会做出这种灭门之事,连江氏这种名门也挡不住?”谭父再次确认。不要,不要,他们在心里说。


主事依旧肯定地点了点头。于是他和他跌坐在椅子上。


日子在不安中一天天度过,该来的还是来了。温晁再次找上门来的时候,带来了化丹手温逐流。


“你是不知道,江枫眠和他那夫人儿子,是怎么死在这化丹手之下的。腹腔被手生生破开,叫得撕心裂肺,人拼命地挣扎却没有半点作用,只有绝望,就只有绝望。”他越说越觉得有意思,讥笑道:“温逐流从他们体内取出和命一样重的金丹,一手就捏碎了,几十年的人生啊,一瞬间就坍塌了!然后呢,他们再被像破布偶一样丢弃在一边,在绝望中一点一点死去。”


谭父为人温顺,听了此话抖如筛糠。蓝曦臣却觉得疼,疼痛蔓延到他的四肢百骸,让他有一瞬忘记了呼吸。


“你这一家人丁忒单薄了,才几十口人。都不够喂我手下这些门生。“温晁接着说:“算了,你们把所有人找出来都杀了,每个人都杀几遍,也算人人手上有成绩。”


他话音未落,温逐流立刻出手,离他最近的一个谭氏门生瞬间被开膛破肚化去了内丹。那人的生命力立刻随血液流干了,面如死灰了半刻,便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。因为受了太大刺激,七窍都流了血。


温晁走过去踢了踢那门生的脑袋,又道:“我得到线报,说庐阳多次暗中出手助你,原来分道扬镳是假,暗度陈仓才是真。你瞧瞧,衣服都一个样子,我早该想到了!”他拍了拍脑门,绽出一个邪笑:“不若,杀了你们一家,再让我们的化丹手去和庐阳周氏比划比划?”


听到此节,蓝曦臣感到谭父身子一抖,竟撑不住跪了下来。谭父手脚并用爬过去抱住,所有坚持都丧失了,他惶急着说:“给!我什么都给!”转头仓皇地挥手,让主事赶紧将流火弹取来。


丽水谭氏终是成为了温氏的爪牙。


谭父抱着那个血流不止的孩子哭泣,如果蓝曦臣没记错,那是他刚刚接回没多久的侄儿。


温晁前脚刚走,聂明玦后脚就带人来了。温晁张扬,但聂明玦急从另一处过来,竟没遇上。


蓝曦臣看着那人走进门来。那人面如刀削,双唇紧锁,周身具是肃杀之气,整个人不怒自威。


可他看起来好年轻,蓝曦臣想。他也不过二十来岁。


那时候赤峰尊嫉恶如仇的名声已经打响,仙门百家皆暗自惊叹。射日之征之后,更是威名盖世莫有不服者。


他却停留在了这个最好的时候,再没有机会问鼎天下。


蓝曦臣怔怔地看着他,只觉得时光流转不可复追。他心痛至极,下意识紧紧扣住白玉洞箫,却恍然发觉此时的身体并不是蓝曦臣。


他想要张嘴和他说话,他想提醒他“别听那首清心曲。”他想上前去仔细看看他的大哥,他们很多年没再真正见面了。身体却钉在那里,动弹不得。


聂明玦是上门招揽丽水谭氏共伐温氏的。


太晚了。


谭父一反往日温顺,嗤笑道:“我谭氏庙小,甚至都还没上仙府的名册,倒劳烦了大人物空走一趟。”


聂明玦皱了眉头,但也没有苛求。他留下一言称,如果想通了他随时欢迎,便离开了。


木已成舟。


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


“看见什么了?你一脑门汗。”蓝曦臣恍惚着回忆,忽然听到身后有个冷清的声音响起。


“醒了?”蓝曦臣回过神来。江澄正关切地看着他,因为刚刚清醒,眼神尚还朦胧。见他回头,又将眼光收了回去。


蓝曦臣去探他额头,被他额头的温度烫到,将他身上衣服卷紧了一些。


见江澄仍疑惑,也不再忙活,在江澄身旁靠坐下来:“看见大哥了。”他沉默了一会,叹息着说:“他真好。”


“是很好。”江澄道,他没什么力气去看蓝曦臣。即使不看,也知道蓝曦臣如今的模样,他接着说:


“你也很好。”


余光瞥见蓝曦臣听得此话睁圆了眼睛,又嗔道:“没在夸你!”


江澄难得清醒,坚持让蓝曦臣给他讲看到的一切,蓝曦臣怕他伤情加重,让他躺下歇着:


“一切有我。”


江澄不满道:“一点小伤,轮不到你一个人威风。快讲!”


蓝曦臣知道他骨头硬得很,其中关节也确实应该让他知道,便也不再坚持,给他细细讲过。


“其情可谅,但因此投身温氏实不可恕。”江澄问,“然后呢?”


“射日之征期间,流火弹的确出现了。别人不认得,大哥和周宗主如何不认得呢?”


“不知周宗主使了什么法子,竟然叫嫉恶如仇的大哥闭了口,流火弹出自丽水一事竟然被瞒了下来。”


周宗主连夜赶去谭家,谭卓凡也随之回到丽水。


“为什么?”周松山问他。


谭父只是苦笑:“师兄,我一条命就在这里,你拿去就是。”


“为什么要帮温家?”周松山还是问,他的眉间已经隐隐浮现红痕,鼻翼翕张着,双目也赤红一片。


“我们兄弟俩好久没坐下来喝酒谈天了。我在庭院里摆了酒,不如坐下来聊?”


周松山闻言神情略有松动,点了点头。


谭父又道:“师兄先去,我和卓凡好久没见了,想和他单独说会儿话,尽尽父子情谊。”


他见周松山似乎不信,眉间又浮起黑气,保证道:“放心,我不会跑。我的家在这里。”


周松山走后,谭父叫来自己的主事,对他和谭卓凡说:“去云梦找江小宗主。他刚刚被灭了门,定能知道被灭门的痛楚,我谭氏今日逃不过这一劫,他会收留你的。”


又对谭卓凡嘱咐道:“你去了千万不要说自己是丽水谭家人,切记。”


谭卓凡哭嚎起来,被谭家主事连拖带拽带走了。


夜凉如水,他想不到如今竟与周松山相顾无言。


他很想说我后来再没有给过温氏流火弹。我说来不及赶工,一直拖延,是我那被化丹的侄儿吓破了胆子,连夜带着图纸投进了温氏。他很想说那图纸也是换过了的,我闭门不出,没动过一兵一卒。


他们无可避免地争吵起来。蓝曦臣只记得最后看到的是周松山烧红的眼睛。


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


“有意思。”江澄紧闭双眼沉默良久,久到蓝曦臣以为他又昏睡过去的时候,他突然开口问:


“有个问题,江某苦思良久不得解,泽芜君玲珑通透,可否解我此惑?”


“请说。”


“‘我随时可以为你死’和’我无条件信你’,这两件事孰难孰易?”


“自是‘我无条件信你’容易些。”蓝曦臣不假思索道。


江澄闻言一怔,倏得睁开眼睛。思及三尊之间种种,又确信蓝曦臣是言行合一,倏尔绽出一个笑来:


“我倒与你恰恰相反,”他对蓝曦臣笑起来,三分自嘲七分释然:“你我最终却殊途同归,当真是有意思。”


“恰恰相反?”蓝曦臣觉得自己似乎抓到了什么关窍,江澄曾为了什么人愿意一死吗?


“不过,若是沟通得宜,彼此多些信任,周谭二人或可求同存异。可惜,道不同不相为谋,就算还关心着,多说一句也嫌多。”江澄没有回答蓝曦臣的话,只是下了结语:“怨不得造化,便是没有温氏,也终会走向决裂的。”


“你在说谁和谁?”蓝曦臣清明的头脑似乎被纸浆糊住了,方才江澄的笑现出一种凄绝,他不清楚他是不是总这么笑。他还没见江澄笑过。


他从江澄的话里抓到了什么,只是那飞快从指缝溜走,他没来得及抓住。


“说聂前宗主和金前宗主。”


蓝曦臣雪一般白的面色更白了几分,瓮声道:“你说得不对。因果虽已既定,我加速了果报,我便也是罪人。”


“呵。”江澄想反驳,力气却丧失了,神思也紧跟着混沌起来,他于是也不再劝,只是抛出了另一个问题:“你会无条件信我吗?”


蓝曦臣听他此言,一时竟有些踟蹰。他想要立刻回答“当然”,却又发现自己对江澄的了解太少了,少到相识十多年,他和他的交集竟然一纸就可以写尽。观音庙之后,他也开始吝啬于交出宝贵的信任给任何后来者。


他看着眼前的人,伤痕累累,面色泛着病态的白,双颊却因为高烧而泛着不正常的红,犹自强撑着一丝清明紧紧盯着自己,等待着答案。于是他听见自己说出了令双方都满意的话:


“深信不疑。”


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


“那我说,”江澄道:


“我现在是回光返照,你信吗?”




评论(10)

热度(107)

  1.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