氪咳嗑

我见青山多妩媚

【曦澄】我执(六)

观音庙后两年;原著向;正剧向;HE;原创人物有

写这篇的初衷是希望他俩谈一个温柔的恋爱,彼此开解,彼此扶持。

本章过度,全是无聊剧情……


N.B.蛊雕灵感来自《十二国记》。虽然推荐去看,但是它是个天坑。

原本想写十二国记AU,但魔道里没谁和谁是离了对方就会死的,两者从根上就不匹配……没法写= =#



前情:谁的家人素手做羹汤;谁的家人埋骨在他乡

章一章二章三章四章五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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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 怨鬼压城


越是靠近关公祠,越觉森寒。


阿先紧紧抱着江浪手臂,蓝曦臣塞给他的馒头咬了大半,被他包好,捂在怀里。因为吃得急,又被这森寒之气吓住,正在一下下地打嗝。


江浪边用手给他顺气,边安抚说“别怕”。


他注意到蓝曦臣和江澄走得很近,氛围与前日截然不同了。思及在大漠时,江澄说起蓝曦臣不过一语带过,对他弟弟倒是难以置评,江浪心中甘苦难辨,却也没有多言。


行至关公祠近前,忽闻一股浓腻花香。


“这苦寒时节……不毛之地……”为何会有花香?


阿先并不知道那花名讳,只知道红彤彤的,像毛球一般煞是喜人。他和自己的伙伴都喜欢来关公祠看花。自从来了旱灾,那反季开放的红色花树,就变得可怖,曾经快乐的记忆也都被拔除了。


“是红毛毛的样子。听娘亲说是因为怨鬼来了,它们才开花的。”传闻孩子眼睛能看见魂灵,他娘亲嘱咐他决计不能靠近关公祠半步。


是合欢。


蓝曦臣和江澄对视一眼,将裂冰置于唇畔,曲调很快响起。


江澄曾听得蓝忘机问灵,如今听见蓝曦臣吹起白玉洞箫,流转舒缓余音袅袅,比之古琴空谷之声更添几分温和。


“如何?”


“问得一人,不知名讳。”


阿先瞪大了眼睛看着蓝曦臣,彼时觉得此人宛如谪仙,现在看怕是真的仙人,竟然能从鬼的口中讨话。


“又如何?”


“七日前旱死于五湖山,混沌不知所处。”


今日竟是这人头七。怕这人也是因合欢才寻来关公祠。


头七之日,若有亲人执合欢花于合欢树下,便可与往生者相见。


四人沉吟片刻,走进了关公祠。


快入院时,江澄将紫电脱下递给江浪,嘱咐他小心保护自己。江浪目光闪了闪看了他一眼,将指环套在手上没有推拒。


踏过阶梯进入院内时,江浪感觉到手臂骤然被抓紧。阿先似乎被吓得灵魂出窍了。江浪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,把他抱起来询问。


“院子里,都是鬼,黑压压的。”阿先道。


三人皆惊,神色愈发戒备。院落开满合欢,层叠铺散,一地红艳,显得分外阴森。四野空茫,森森死气没顶而过。


合欢树下,怨鬼更易显形,落入那孩子眼里,怕已是实体。


阿先怔怔地看着一院的旱死鬼,站得密密匝匝,初见时十分可怖,再瞧时却各个如同他娘亲,面黄肌瘦,双眼凹陷,圆目痴睁着,形容疯癫。但是他们面上又仍带着三分期翼,似是在渴望甘霖。


阿先泪水正欲夺匡而出,朦胧间忽而看见开得最盛的一株合欢树下,在层叠的怨鬼之后,有一只头戴华贵冠带的鬼站着。


他伸长脖子去看,江浪便把他托起些。


那个鬼正侧对着他,身着一身青色华服。那人年约六十,面目敦和,没有饥饿的迹象,神色却十分疯狂。他的双眼已呈赤红之色,眉间有一道红痕,一直延伸至发顶。


那鬼似有所觉,转过头来直盯着他。


“啊!”阿先被他盯得后背发毛,大叫一声。江浪赶忙把他放下。


“那里!”阿先指着那颗树对江浪说:“树下有个人在看我!”


那颗形容最为妖冶的树下,空无一人。


蓝曦臣让阿先用手捂住脸,从指头缝里看,阿先这才磕磕绊绊为他们指定了那人所在的方位。


蓝曦臣尝试问灵,却总是被四周密密匝匝的怨鬼抢先。阿先看那些鬼抢着说话的样子实在好笑,也跟着放松下来。


“与他对话试试,看他是否答你。”江澄对他说。


阿先一看那鬼,先前放松的神经又绷紧,身体越摆越厉害。那鬼的眼神也太恐怖了,似乎盯着自己,眼睛又不那么聚焦,里面全是疯狂执拗。


“阿先,别怕。”蓝曦臣蹲下安抚阿先,伸出他葱白的手往自己清俊的脸上一捂,然后手指微微张开些,指缝中的温柔的眼睛向阿先眨了眨,对他柔声道:“你还是这样悄悄看,看那个叔叔是不是想要和你说话才盯着你呀?”


啧。


江澄不知道蓝曦臣那根筋搭错了,要卖这种萌。


见阿先比着蓝曦臣的样子,透过指缝看那鬼,还有些瑟缩,不耐烦叫道:“他眼睛能说话?啊?看他嘴唇!”手下却轻轻拍了拍那孩子后脑,安抚似的没有挪开。


阿先依言挪开视线,向那人嘴唇看去。江澄的手落在他后脑,逼得他无法向后退,但是手掌的热度却很温暖。


“他真的有话要说!”阿先瞧见那人颤动的嘴唇和舌尖,似乎正在吐出句子。


“可我什么也听不见!”他懊丧地补充。


如此说来,当务之急是找到他的尸身。


“你问他尸身在哪里,让他指引你过去。”蓝曦臣在江澄之前说道。


江澄看了他一眼,挣回来对方一笑。两个人想法不谋而合。


阿先依言尝试,那鬼果然行动。他转头看向关公祠的那尊金身泥塑关公像,盯着不动了。


阿先福至心灵,叫道:“伯伯一直看着关老爷呢!他的尸体一定在关老爷那里!”


三人听了皆有些惊诧。关公祠向来由当地百姓信仰供奉,香火从未断过。如今竟被破开,藏了尸身进去。


他们去祠堂内一探究竟。可脚一踏进祠堂内堂,就听见有什么破空急速而来,婴儿啼哭之声撕裂长空。


“蛊雕!”一时间,天空中竟盘旋了七只之多,这数目众人皆未料想过。


“蓝宗主,你带孩子进去,与那尸身共情,搞清楚发生了什么!”江澄说着就把蓝曦臣和阿先往里拉。


“不行,你身上有伤!”蓝曦臣一手把住门槛,一手将他俩推进去:“蛊雕我来抵挡!”


我身上这伤也能算伤吗?江澄张嘴就想反驳,但是他换了个说辞:“不行,按原计划!”


蛊雕凶险他是知道的,蓝曦臣还没领教过。


他一边把蓝曦臣往里拉,一边还要往外闯,冷不防被江浪一推,还没反应过来站稳,就见江浪将那关公祠的门猛地阖上:


“少废话!照顾自己!”


他二人不等江澄回话就去御敌了。木已成舟,江澄狠狠地替歪脚边一个蒲团,护着阿先打量起祠堂来。


祠堂不大,虽然落满了灰,却也看得出往日百姓对祠堂的精心打理。满室都是血腥和腐臭,香火因为大旱已经断了,早前燃的香断裂在香盆边,香灰积得很厚。关公像是金身泥塑,贴的金纸破损了一处。百姓一直悉心供奉着关公,金纸加固了一层又一层,可见重视。思及此,江澄伸手向那破损处探去,入手的泥质虽凝固,却还留有湿气,果真被人动过手脚。


他又护着阿先细细查看一番,确认无人后找回踢走的蒲团按着阿先坐下,对他说:“坐好了,一会儿我用个法子和尸体说话,神识会出窍,你替我守着。”随后将一根残香插进香盆,灌了些灵力单手一拂将其点燃。


“啥叫神识?”


江澄被他一噎,眼见那挺机灵的孩子突然呆头呆脑,耳听外面厮杀之声分外凶险。心里一急,说话声音也大了:“就是护住我们仨!有事就叫!”


阿先本来浑浑噩噩听不明白,一听说江澄要他保护,立刻来了精神,挺起胸脯拍了拍向他做出顶天立地的保证。


啧!


还是耐着性子嘱咐:“我叫江澄,你记牢了别喊错!香燃尽,叫醒我。他们两个任何一个有事,立刻叫醒我!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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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澄无意共情,他对别人的生平爱恨丝毫不感兴趣,何况时间也不允许。他只想知道这个人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。于是他另用江家秘法,只追索这个人身死前后这段时间的事情。


入眼是一处华美仙府。不似蓝氏仙气缭绕,也不似金陵台华美非凡,更不似江家山灵水秀,却也打理得十分有格调。


江澄心下隐隐有猜测,尚还不敢确认。


忽而见廊边一人身着青衫站着,身边一个门生俯首道:“宗主,铜陵已经旱了一月余。山下百姓日日击鼓,门生们只等您一声令下。”


“不急。”那人道。


江澄听罢微微有些愠怒,一月大旱,人死了许多,这周宗主怎么不见焦急。


他已然确认,那鬼就是庐阳周氏的宗主周松山。


又想,原来此地仙府的宗主死了,周氏压住消息不报,也无人有本事处理铜陵的事。


见那门生面色不愉,还要再劝,周宗主安抚道:“时机未到,两日后,老夫自会给诸位一个交代。”


待门生告退,周宗主叹了一口气,确认禀退所有人后,飞身去了五湖山。


江澄顺着他的目光望去,入眼满是死气,无一株树一棵草可看。地上落着些碎衣料,想来是县府衙门的使者留下的。料子被血迹染透,干涸变为硬块,人已经连骨头都不剩下。


那周宗主握着衣料颤声呢喃:“师弟,你是到死都不放过我。”


江澄觉得此语熟悉之至,见周宗主神色既恨且悔,正恍惚间,听得婴儿啼叫,知晓是那无处不在的恼人蛊雕又来了。


周宗主以一己之力堪堪抵挡,不多时便困顿不堪。正绝望间,忽而蛊雕退去高空盘旋,一人御剑而至。


这人亦是着青衫,腰间别了一把埙。


“周伯父,好久不见。”这人身量倒是颀长,但面目奇丑,眼斜口歪,下颌处十分畸形。他脸上有一道刀疤。刀疤从眉骨处开始,一直延伸至嘴角,大抵是婴儿时期就被砍伤了,因此才长到可怖的长度,成长中他的五官也被刀疤挤压变形。


周宗主一看到他,先是惊喜不已:“卓凡!你还活着!”转念便明白过来:“我道是你父亲,原来是你搞的鬼。”


那个叫卓凡的青年哂笑道:“周伯父待晚辈还是这样好,晚辈心中好生感激。”


周松山在铜陵布了结界,蛊雕飞不进城中。那青年却对这样的阻挠不以为意,反而颇为喜欢,称若是一次性杀了难免无趣,不如让百姓困在城里,用恐惧养着,反正他多的是法子让这些百姓送人出来给他的小伙伴吃。


“你有恨只管找老夫,为何要杀害无辜百姓?”


“哦?”青年挑了挑眉,道:“他日我在铜陵为质子,受尽了这城中百姓的欺辱嘲笑,如今正是算账的时候。周伯父面子虽大,可还大不过晚辈的恨。”


想来是这青年因为样貌丑陋被铜陵百姓嘲笑,因而攒下怨气,江澄暗忖。


周宗主听了此言忍不住相劝,称以貌取人乃人之常情,那青年却道如此愚民杀之并不可惜,直说得周宗主心痛不已。


“老夫愿以自己来换城中百姓,卓凡,我知道你恨我入骨,我这条命任你处置。”


“周伯父真是情真意切,晚辈少不得好好考虑考虑。”那青年松口道,假意思索片刻,忽而话锋一转,懊丧道:“不行啊,晚辈的本事周伯父您也知道,一个人是决计不能成事的。如今事成了,恢复原状的法子晚辈可不知道。”


“你!”周宗主痛心地按住胸口,又软下声音:“你做了什么?说与我知晓,或许我有办法。”


“周伯父不如自己看看。”青年称早听说庐阳周氏有一秘法,上可通天,无所不知,自己正想见识见识。


周宗主显然知道他所指,身形一晃险些站立不住。


“周伯父可要抓紧时间哦。我的小伙伴饭点要到了,以后可就没机会了。”那青年举起埙吹了起来。埙没有声音,却使得周围婴啼之声大躁。远处也有同样的声音传来,层层叠叠,细细听闻数目双手不可数。


周宗主听罢大骇,面上更无血色。


江澄正搜肠刮肚思索庐阳周氏的秘法是什么,只记得是个小仙家,曾因一个秘法颇得声名,却最终因秘法反噬,再无建树。他隐约也记得曾经听过这个卓凡的字号,却实在想不起来。


他正细思间,忽而被眼前大盛的红光刺得睁不开眼。


“这……这是……”


江澄觉得自己体内有什么腥红的怨气在流窜,灵力在体内横冲直撞,不得章法。他无法集聚起灵力,眼看就要暴走。眼前的周宗主已然暴走,满目赤红,眉间红线倏得张开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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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江澄?”


“江叔叔?”


“江澄?江澄!”正当江澄体内的怨气几乎要冲破他周身屏障之时,忽而听到清灵灵童声在叫他,如同清泉一头淋下,将他淋回清明。


他回过神来,回落到现实里。


那孩子正举着小手帮他擦汗,一边擦一边道:“香灭了我就叫你,看你一脸冷汗,眼角眉间都红了,把我吓死!”


江澄双眼瞪着那关公像还没缓过神来,他最后看到的景象令他浑身冰凉。


门外依稀传来裂帛之声,江澄立刻打开门,大叫道:“这些蛊雕有人控制,必须找到控制他们的人!”


忽而听得身后泥像一动,泥像背后机关暗开,施施然走下一个人来。


正是那丑陋青年。


那青年手中捧着一罐骨灰,埙放在腰间。


骨灰是周松山的。此人走火入魔而亡,最后被青年烧了个干净。


江澄暗道:原以为青年是在外面控制蛊雕,没想到他匿身于此。


“江宗主看了个够本吧?”


“你……”他对二人的恩怨尚不明晰,对此人为何要纵容自己探看往事更是疑惑不已。


“啊,忘记自我介绍了。”那青年一拍脑门,似乎很是懊悔,道:“晚辈谭卓凡,见过江宗主。”


见蓝曦臣和江浪退进祠堂,向蓝曦臣也作揖:“蓝宗主。”


又道:“二位好厉害,连斩晚辈七位小伙伴,果然名不虚传!”


江澄见他俩身上脸上好不精彩,心疼不已。阿先扑到江浪怀里替他呼呼手上的伤痕,江澄便去查看蓝曦臣。


蓝曦臣见他眼中满溢的心疼焦急,忍不住靠他更近,按住他查探的手轻声安抚:“不碍的。”


他找到他的耳朵抓紧时间询问:“如何?”


“这人用埙控制蛊雕,蛊雕行动随他意思而定。”


谭卓凡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交换信息,忽而想到一个话题,觉得颇为有趣,便说起来:“江宗主不记得我,我却记得你。当年我带着父亲的亲笔信向江宗主求助,在江宗主那里可是吃了闭门羹的。”


见江澄凝眉不解,谭卓凡又道:“我父听说大火烧了莲花坞,江家被灭了门。我家即将遭遇同样的事情,江宗主定能感同身受,相助我谭家。于是遣我连夜出逃求助于你,不料晚辈却被江宗主直接赶出了莲花坞。”


江澄想起来了。


那年莲花坞重建不久,姐姐姐夫都因故命殒,他对温氏恨之入骨。丽水谭家是新建的仙家,还没登记到百家名册上。江澄偶然从赤峰尊那里得知,射日之征中,谭家向温氏提供了独门秘器流火弹以做支援,对此深恶痛绝。


“江某那时候不杀你,真是失策了。”江澄想到这一层,面上浮起一层寒霜。


“蛊雕当真是冲着金凌去的。谭公子睚眦必报的性子,幻境之中,江某已有领教。”百姓骂他他尚且不能容,又何况是没有对他伸出援手的自己。


“都怪这小子,坏了我的好事!”谭卓凡冲着江浪咬牙切齿:“否则金小宗主早就尸骨无存!”


江浪听不明白恩怨,但此时已是怒不可遏。他不曾想过中原如此凶险,刚一回来,就有人胆敢对江澄下手。


蓝曦臣虽然同样不明就里,这一节却听懂了。他心下疑惑,为何谭卓凡手下蛊雕甚众,却只派了三只袭击金凌。但此时不是时机,他将此事暂且按下,灵力灌注在他手上,他用那只手按住江澄,摩挲着江澄的手心,迫使他镇静下来。


见江澄三毒出鞘,剑身淬着寒光,结了冰霜的脸凝着,烧着怒火的眼几乎要把自己钉死,却始终在蓝曦臣的手掌中一动不动,谭卓凡阴狠地笑起来。


“谭公子,无论何种原因,因为百姓几句闲言就屠杀百姓,此乃不义,还请收手吧。”大致弄明白原委后,蓝曦臣道。


“你倒正义。”谭卓凡听罢大笑起来,“蓝宗主怎么不去说说你的老朋友金光瑶?”


蓝曦臣不期然听得此言,怔在原地。


“谭卓凡你!”江澄见蓝曦臣被戳了最痛脚,不知为何觉得比戳了自己的还痛,三毒寒光乍现,直接欲取谭卓凡性命。


谭卓凡早有准备闪身格挡,躲过江澄一剑,哪知江浪的鞭也到了,灵力几乎全灌在紫电上,直打得他皮开肉绽。


谭卓凡疼痛难忍,身型难以控制,江澄回身一剑刺穿他的肩胛。


谭卓凡捂着伤处疼得一张丑脸更为扭曲。江澄和江浪都以准备再击。


正僵持间,谭卓凡忽然瞥了一眼阿先。江澄和江浪因他一瞥一时分神,竟叫他得了空子!


埙一靠近嘴唇,一只蛊雕立时飞扑进来。


江澄站在门的近前,下一秒就要被蛊雕扑中。蓝曦臣见此,身体比心念动得还快,直接将他扑倒按在怀中,一时间后怕不已。


那只蛊雕一击未中,又转身向江浪扑去。江浪此时已有防备,以剑格挡,余光却瞥见那谭卓凡抓起阿先就要溜。


“是你杀了阿娘!”阿先叫道,一面叫,一面用牙死死咬住谭卓凡的肩胛。那处肩胛刚被江澄捅伤,正留着血,被他一咬又撕开。


谭卓凡疼得冷汗直冒,一边出逃一边叫:“是城中的恶民杀的,不是我!”


“是你就是你!”那孩子大叫:“大家是被你蒙蔽了!”那孩子拿小腿蹬他。


好个明辨是非,谭卓凡大笑。


江浪见他要带走阿先,立刻夺门去追。在谭卓凡御剑升空之时,紫电也缠上了他的剑柄。


蛊雕飞扑江浪,电光火石间,忽而觉得自己心口一凉,原是被三毒刺穿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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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别试了。”


江澄见蓝曦臣尝试御剑去追,制止了他:“除非跟上谭卓凡,否则咱们出不去。”


见蓝曦臣不解,又道:


“就如同我们出不去五湖山一样,如今也出不了这关公祠。因为五湖山和关公祠一样,都被怨鬼压城了。”


蓝曦臣知晓他在幻境中看了许多,瞧他模样狼狈,方才被自己一扑,衣衫都乱了。先制止了他,将他引到蒲团上慢慢说。


四周都是死去的蛊雕,空气中血腥味未散,浓腻的花香,怨鬼的尸气夹杂,他们被困于此处不知如何才能出去。


蓝曦臣却执意要帮他把衣衫理好。


江澄见蓝曦臣细致地做着这件事,将他的里衫重新系上,又将外衫理好,荡平褶皱。这样不合时宜的事情叫他做起来,竟然成了此时此地唯一当做之事。


江澄又看见他衣衫上多有血迹,蹙了眉。


“只伤了一处,不要紧。血不是我的。”蓝曦臣安抚道:“你继续讲。”


于是江澄说起他想起来庐阳周氏曾有秘法,名曰“开天眼”。如若使用得当,便上可窥天,下可窥万鬼,世间万事万物皆显其形;如若使用不得当,便会走火入魔。


此法必然极为难练,周松山临终之前强行开启天眼,终至走火入魔。


江澄也在幻境之中,随着周松山看到了真正的五湖山:


密密匝匝的旱死鬼挤满了整个山脉,没有一处有空子再可站人,也甚至没有一处可以稍稍挪动。


他们用着同一种表情挤在一起,漫山遍野,怔怔望着天空求雨。


似乎已经望了好几万年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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